男人光着膀子,下面是一条粗布扎裤脚的青色裤子,手上拎一根扁担,嘴里叼着草根。
一双泛黄混浊的眸子,上下打量着满身狼狈的沈佩珮和穆月,将嘴里的草根嚼了几下,“啐”地一声吐到地上,这才慢悠悠地朝身后招了招手。
立刻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过来,凶神恶煞地举着麻绳要将两人捆起来。
沈佩珮下意识往后一缩,如同受惊的猫咪一般,躲在穆月身后。
穆月见此情形,也上前一步将沈佩珮护住。
“你们是何人?”
满脸胡渣的男人听完,“啧啧”两声,露出一副十分不屑的表情看向穆月,“我们是何人你无需知道,你只需乖乖配合我们,在这安平赌坊呆上几日,我定会保你平安无事。”
听到这话,沈佩珮悄悄探出脑袋,看了眼领头那满脸胡渣的男人和他身后的那群人。
只见他们人人皮肤粗糙黝黑,不是打赤膊,就是穿的粗布短衫,清一色的扎着裤脚,手里拿的武器也多半是农具。
没错了,现在才是真正的原剧情。
打晕鬼面人的那个拿扁担的男人,叫做王大梁,原是静安城外大鸭村的一个农民。
半年前,柱国大将军赵骏看中了大鸭村的田地,使了点手段,花了很少的钱便将大鸭村的农田兼并了大半。
这些农户没分到钱,赖以生存的土地也丢了,还要被逼着交税,只好背井离乡躲去了别处,成了流民。
前段时间,他们不知从哪得到消息,说金林乡的安平赌坊是赵骏手下的产业。
于是,这群人一合计,便准备占了安平赌坊,以赌坊里客人的性命相要挟,逼赵骏归还他们土地。毕竟,安平赌坊里的客人非富即贵,里面肯定有赵骏也得罪不起的人。
商量好以后,他们便将读过两年私塾的王大梁推举出来,让他作为带头大哥和赵骏谈判。
眼下这副情形,便是到了剧情里他们攻占赌坊那日。
只是按照原剧情,赌坊里此刻应该人满为患,醉心娱乐的众人被这顿流民打了个猝不及防,全都抓了起来,而现在……
果然,下一秒,两个瘦得跟猴精似的小孩匆匆忙忙地跑过来,一边跑,一边喊“不好了”。
王大梁两条粗眉一皱,冷声道:“什么不好了?”
“赌坊里的人都跑了。”
“跑了?”王大梁狐疑地转过头,打量起眼前这对戴着面具满身是血的男女,又扭头去看刚刚被他打晕的鬼面人。
他盯着鬼面人沉默良久,突然一脚朝他踹过去,正好踢中心口,那鬼面人便被踢得往后滚了几圈。
“有一个算一个,全绑起来。”
下一秒,沈佩珮等人就被五花大绑,丢进了赌坊里的私牢。
安平赌坊的私牢设在地下,没有窗户,只有十步一盏光线昏暗的劣质油灯。也因为设在地下的原因,这里又湿又潮,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腐味,好像十天没人处理的垃圾堆。
这里除了刚刚被流民带进来的沈佩珮三人,还有其他一些没有家世背景又还不上赌债的赌徒,和一些同样还不上赌债却门庭败落的世家子。
外面那群人跑的时候,忘了地下还有这群人。
但这些人的死活对赵骏来说根本无足轻重,王大梁他们索性就将人全放了。
弄到最后,整个私牢里只剩下沈佩珮三人。
为了方便看守,这群流民也不顾男女有别,直接将三人关进了一个牢房。
这让沈佩珮很不满意,但是抗议了半天也没半个人理她,她也只好暂时忍气吞声,一个人缩到角落里盘剧情。
原书的这段是男女主感情提升的一个重要节点。
具体就是,女主到监察院找男主,却得知男主只身潜入安平赌坊调查赵骏。
女主放心不下追到安平赌坊,却被流民抓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