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!咔!…”
法螺声再次响起,天台船队顿时停下弓箭,整齐的调转船头。指挥和人船队的斯波坊官,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。这“疾风箭雨”的第一板斧,既然没起到大的效果,那就只有…龙造寺家弘咧嘴一笑,又一次拿好欺负的朝鲜王国,开了九州武士的玩笑。但祖瓦罗没有笑,只是面沉似水的,看着船垒上的些许混乱。因为第二轮床弩又射了出来,继续射杀了一名王国弓手,还射伤了两人…
“祭司大人!不用担心,祭司大人!…”
隔着一百多步的海面,和人的关船船队,与王国的船垒驻军,互相对射了近十轮。无论是海上的关船,还是岸上的桨帆长船,都变成了扎满箭矢的刺猬。零星的惨叫,偶尔从两边的武士中响起,双方合计的伤亡人数,恐怕还不到十个。
“啊!祭司大人!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…唐弩…需要四人一起上弦的床弩!…”“该死!这些和人神庙的船队,怎么会有这种利器?!我在蛎崎氏的军队中,从来没看到过弩,更不用说这么大的大弩了!…”
“主神庇佑!因为,这床弩有一个致命的弱点,那就是力量太大,结构又精巧,里面的铁木部件很容易坏!…”
箭雨交错往来,插得到处都是,如同草船借箭一般。负责指挥的武士队长塔米草,观察着关船上几乎看不出的伤亡,皱起眉头,先喊了“停”。
“呃!大人,虾夷地头的蛎崎氏族,怎么能和近畿的天台宗相比?就像能造出这些床弩的朝鲜匠人,蛎崎氏根本都没见过啊…”
“砰!咔嚓!!…”
“嗖!嗖嗖!”
“?!怎么又是朝鲜部族的匠人?…”
“嗡!…”
很快,更加短促的法螺号响起,天台船队才再次调转船头,用射击的船舷,对准了岸边。只是这一次,足足过了半刻钟,也没有羽箭射出来。
王国的弓箭,受到了鹿部山靼猎手,以及女真部族弓手的影响,以筋腱为弓弦,声音更为锐利。两三百锐利的羽箭,从岸边腾得升起,转眼就钉在关船的侧弦箭板上,就像多了许多白毛。只不过,要从狭小特制的射击孔中,命中船舱内的僧兵弓手,就和那些僧兵要射穿船垒盾牌,射伤披甲的王国各部武士一样困难。
“祭司大人,他们在点火…”
“嗡!…”
“主神庇佑!停下!不要射了!把盾牌举过头顶,严密守好就行!…”
沉稳闷响的和弓,又凶狠的射了数轮,甚至从盾牌的缝隙,精准地钉在了武士的布面甲上。不过,既然是驻守岸边的船垒,而不是在海上水战,那就可以尽可能的披上一层、两层的重甲。想要靠弓箭,杀伤举着大盾的重甲武士,可不是那么容易的!
十艘关船船尾朝岸,一连射了十六七轮,才6续没了声音。船垒上的各部射手伤亡了十来人,第一次见床弩的混乱,迅平复了下去。武士长塔米草快做出调整,让武士们蹲伏在船舷后,再叠上一层盾牌。
这样徒劳的对射下去,天台宗的铁箭不知道还能射多久,而王国这边的箭矢,肯定是先不大够了。毕竟,天台宗背靠着和国近畿,有着廉价而众多的制箭匠人,有着信徒的虔诚劳作。王国的手下,却只有一千多各族部众,还是以战士为主。这边王国的箭矢射到海里,很难回收回来。还不如由着天台宗的船队,使劲往岸边射箭。等打完仗,把这些箭杆箭头一收,少说也是几千支铁箭哩!
很明显,天台宗的船队财大气粗,为了这次“山靼夺金”,也下足了本钱。此刻就连射出的羽箭,都全是北方游牧各部少有的“铁镞矢”。而那青白色的箭杆上,还刻着小巧的“万字符”,说不定,都是大和尚开过光的!“主神庇佑!射击!射!”
“咚!…呜呜!…”
“唰!唰唰!”
十艘关船齐齐调转船头,用船尾朝向岸边。低沉的上弦声依次响起,在停顿紧绷了数息后,就是一阵沉闷的嗡响!
“大人!这船上的床弩确实厉害,但却不是这么用的!它真正的用途,是在水战中,击破对方的船舷,制造船上的混乱,让对方的水军落水,或者船只失去平衡倾覆…而眼下,用床弩射岸上,看似凶猛,其实造成不了多大伤亡!”
龙造寺家弘眯起眼睛,看着关船射击孔后,那些隐约的火光。他已经预料到了,天台船队的第三把“斧头”,究竟是什么了!这确实是真正的杀手锏,可惜,这一次不是水战,而是请君入瓮的6战…
“咻!咻咻!”
又是半刻钟后,连天的火箭,突然从关船的侧舷射出,带着格外凄厉的呼啸,飞向岸边的船垒,甚至射向更内侧的山靼营地!而祖瓦罗骤然睁大了眼睛,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呼啸的火矢,一把握紧了龙造寺家弘的手腕。
“!火药箭?!”
“西海大6的和人,竟然也有火药箭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