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亭恕偶尔也会跟这种商人打交道,因为奢侈品市场上有太多限量和绝版,只能到黑市上去淘。
两个人进了休息室,谢亭恕在沙发上坐下,就看王锐从外套的内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绒布盒,在他面前打开。
“这块表,是你的吧。”
月白表盘以温顺柔和的姿态再一次出现在其真正的主人面前。
谢亭恕认自己的东西,只要一眼。
“嗯,是我的。”
“我叔最近收的,什么票据都没有,还进水维修过一次,我本来觉得不太像你的手笔,但据我所知这块表,国内没几个人有。”
现在奢侈品手表的市场里,很多人都是抱着收藏或投资的心态进来。
收藏家买走手表,从此就放进展柜,只是欣赏便心满意足。
投资就更不可能拿出来,生怕自己的身家性命有个三长两短,除了保养,一捂能捂好多年。
也就只有像谢亭恕这样的买家,就为喜好买单,不管多少钱,都将物品回归到它本身的功能上去,不为附加价值所累。
“我之前送人了,你什么时候收的?”
王锐本来还不确定是谢亭恕的,现在一听到他这块表之前送了人,隐约就有点感觉到自己办错事了。
“就、就一个多月前吧,是不是你送的那个人不小心丢了……”
“不太清楚。”
但谢亭恕看起来倒还是挺平静的,他拿起表,也没怎么仔细看,就好像只是为了走个流程,重新放回盒子里,跟王锐说:“谢了,表我先拿回来,之后我会抽空找你叔叔结账。”
王锐走后,休息室安静下来。
谢亭恕靠在沙发里,垂眸睨着茶几上那块表。
周浮的手机号已经关机。
给她的那张卡也很久没有过任何一笔消费。
从休息室的落地窗,能看到婚礼现场的每个角落。
邹迩已经从老丈人的手中,郑重其事地接过了Coco的手。
他手机震了一下,是助理发来的消息:
小谢总,周小姐的名下没有第二个手机号码了。
所以是用了无实名号码,还是套了别人的手机。
伴娘团中陆安妮哭得止不住地擦眼泪,谢亭恕靠在窗边思忖了一会儿,没有结果便下了楼。
底下正热闹着。
从长辈桌,到亲友桌。
“嗨,谢亭恕!”
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,谢亭恕听到熟悉的声音。
他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,叫出那个人的名字:“薛以。”
“我刚还说呢,没看到你。”薛以相当高兴地走到谢亭恕面前,“这次邹迩本来说是招待我们一家四口都过来的,不过我爸妈学校还有事,所以就让我哥替他们参加了。”
说着,薛以回过头走到另外一个应声站起的男人身旁:“这位,就是上次让邹迩在旧金山丢大人的,我的哥哥——”
他话没说完。
谢亭恕已经走了过来,替他说出了那个名字。
“薛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