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然缓缓步入宽敞的大厅,目光所及之处,只见钰音正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情绪不佳的潇宁。潇宁的面色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,似乎钰音的温柔话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,但他的脸上依然挂着难以掩饰的怨气,仿佛心中积压了太多的委屈和不满。
有卓然冷眼旁观,静静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。他目睹了潇宁由最初的怒火中烧和困惑不解,逐步恢复平静,情绪逐渐平稳。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流淌得更为缓慢,卓然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,打算向他们透露实情。终于,他缓步向前,以坚决的语气打破了沉寂:“钰音,潇宁,事实上,这次并非咏心的主张,而是我主导的。”
他缓缓转向钰音,眼中流露着歉意与坚定的光:“钰音,可还记得你在巴黎执教的中文课堂上,那位名叫田中的日本女性?”他的思绪飘回到那个遥远的记忆,在巴黎,钰音的教室里,一群对中国文化满怀热情的外国学生曾聚集于此。
钰音皱着眉头,努力在记忆中搜索。片刻之后,她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。她记起了那个妇人,一个温文尔雅的日本女性,总是穿着传统的和服,带着谦逊的笑容。钰音记得,她曾说过是随丈夫前来法国做生意,因为对中国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,所以特地来上钰音开办的国文班。
钰音回忆起那个妇人每次上课时的专注神情,以及她对每一个汉字、每一个成语的认真态度。她总是坐在教室的前排,手里拿着笔记本,不停地记着笔记。钰音还记起,每次下课后,那个妇人总是会留下来,向钰音请教一些关于中国文化的细节问题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钰音和这位田中夫人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。她们不仅在课堂上交流,还会在课后一起去咖啡馆,分享彼此的文化和生活经验。钰音也逐渐认识了田中先生,一个温文尔雅的日本商人,每次田中夫人上课,他都会在教室外静静地等候,直到课程结束,然后开车接她回家。
田中夫妇对钰音的国文班非常支持,他们不仅自己参与,还推荐了许多朋友和同事来参加。钰音记得,有一次田中先生还特意为班上的学生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茶会,让大家在品尝日本茶的同时,更深入地了解日本文化。
现在,卓然提起这段往事,钰音的思绪不禁回到了那个充满文化交融和友谊的巴黎时光。她突然醒觉,卓然在此时提起田中夫妇,不仅仅是为了唤起她的回忆,更是为了说明他所做的一切,肯定和他们有关。
卓然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回忆那些复杂而微妙的往事,然后他继续说道:“前段时间我在上海筹备开办俱乐部的时期,偶然的机会让我重遇了田中先生。他说他现在担任着一个日本商会的主席。据我们的情报显示,这个商会表面上看起来是普通的商业机构,但事实上,它远不止于此。众所周知,日本在中国各地建立的这些商会,它们的真实身份往往比表面的商业活动要复杂得多。这些商会实际上还肩负着情报特务的功能,它们的职责包括收集情报、进行暗杀活动,甚至制造各种事端来为日本的在华利益服务。我们的情报部门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,田中在上海以开办商会的名义,实际上是在执行日本在华的特务任务。他不仅是一个商人,更是一个为日本帝国收集收报特务头子。”
卓然停顿了一下:“他对我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,继而问起了你现在的情况。你也知道,我们在法国的时候,田中夫妇和我有过一些接触。他们一直以为我们是一对情侣,田中的询问让我不得不谨慎应对。我不能透露太多关于你的信息,但是肯定的是,他当时让他的夫人跟你学习中文,应该就是为了日后在中国进行特务工作的准备。而且,在和他的对话中,他对你的印象很好。他们这种特务,天生对人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,唯独对你他没有。这可能是因为你那纯真无邪的外表和坦率的性格,让他们觉得你没有威胁。这才让我萌生了让你来上海协助我,田中对你没有戒心,你在我的身边,无疑是我最好的掩护。”
卓然深吸了一口气,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决心,他知道自己提出的请求会让潇宁他们为难,甚至是难以接受。但他没有选择,面对那些狡猾的日本特务,他必须采取果断的行动。这些特务们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,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。他们狡诈多端,手段残忍,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,这让卓然感到极大的压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