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这话,霍老夫人方才的心虚顿时化为了愤怒。
她气得重重一跺脚,指着林怀锦大骂道:“林怀锦!你什么意思?你竟敢咒我去死!”
她看着林怀锦那身月白色的披风,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白色刺眼。
似乎是因为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格外怕这些不吉利的东西,她心里毛毛的,怒斥林怀锦道:“你快把这件披风给我脱下来!”
见她这般,林怀锦缓缓一笑,说道:“好啊。”
“刚巧这屋里炉火烧得旺,我还觉得热呢。”
说罢,便看了看伴月。
伴月上来替她收下了披风。
霍老夫人方才想要舒一口气,可紧接着,她的目光却掠到了林怀锦的脸边,发现她脑袋旁边,居然明晃晃的戴了一朵白花。
她还没呼出来的半口气,顿时又收了回去,气急败坏地指着林怀锦鬓边的那朵白花骂道:“你簪这朵白花是什么意思?你就是盼着老婆子我去死!”
闻言,林怀锦伸手摸了摸鬓边的白花,仿佛这才想起来一般,带着歉意,微微一笑。
她轻轻巧巧地将那白花摘了下来。
原来是一朵白梅,暗香馥郁,冰雕玉啄。
她笑了笑,对霍老夫人说道:“瞧我这脑子,都忘了还戴着白花儿呢。”
“不过啊,老夫人你也别生气,毕竟,我这也是出自一番好心,不是么?不然,您都病得要死了,我却穿一身红的,那岂不是才是要刺激你吗?”
霍老夫人被她怼得哑口无言。
这时,她又看到了满头冷汗的红蕊,顿时又火气上涌,直指林怀锦:“你给我交代清楚,你到底为什么要打我荣善堂的丫鬟?”
闻言,霍连连也似乎是找回了方才的底气,跟着附和道:“就是,林怀锦!你必须得给我们说清楚!”
霍连连一出声,林怀锦仿佛这才注意到这厮还站在这里,没来得及处理她方才的口无遮拦。
她便偏过了头,视线再次移回到了霍连连的脸上。
霍连连被她一看,叫嚣的声音顿时小了一些,想要悄无声息地挪回到霍老夫人身边去。
可林怀锦却没给她这个机会,而是悠悠地伸出了一只手,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霍连连的肩膀。
明明隔着好多层衣料,可霍连连却不知为什么,清晰地感觉到了林怀锦手指的力道。
她的指尖带着股森然的寒意,让霍连连有种在被九阴白骨爪拍着的错觉。
林怀锦把她强撑着的威风和内里的胆怯都看在眼里,仿佛十分有亲和力地离她近了些,口吻如同长辈在同一个小孩说话。
“连连呀,我记得,我跟你说过。都长这么大的年纪了,还一直口无遮拦,顶撞长辈,那可是不行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