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人,您说是不是?”
霍老夫人忽然被点到,一张已经泛青的脸上,肌肉抖了抖。
她咬了咬牙,说道:“是,你说的对。”
看着她满心怨气却不能发出来的窝囊样子,林怀锦心里觉得舒畅极了。
屋中虽然生了炭火,但仍旧没有暖和到可以只穿里衣,而不觉寒冷的程度。
霍连连被伴月扒了外衣,没过多久便开始哆嗦,嘴唇冻得有些发紫。
霍老夫人心疼得很,急忙要从一旁的衣服架子上取下一件自己的外衣,披到霍连连的身上。
可她还未动手,林怀锦便已看穿了她的意图。
她的视线随着霍老夫人落到了那件衣架上的枣红色外衣上。
那件枣红色外衣端庄大方,极为雍容华贵。
那是刚入冬时,林怀锦去街上最好的成衣铺里,为霍老夫人买来的。
她轻笑一声,眯了眯眼睛,道:“怎么,霍老夫人这是看我把连连的衣裳收走了,觉得自己也要凑凑热闹,把你的衣服也都还给我来?”
霍老夫人伸手去拿衣服的手僵在了原处。
她愣了愣,立即反应过来林怀锦的意思。
回过头,她看着林怀锦,讪讪地质问道:“屋里这么冷,不穿件外衣,连连可是会着风寒的。”
林怀锦笑了笑,满不在意地说:“怕什么,反正府中有的是人手。”
“连连真要是病了,倒在床上了,大不了我亲自伺候她,给她端茶送水。”
霍老夫人眼睛一瞪,欲言又止。
而林怀锦扬了扬眉毛,像是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霍连连自知霍老夫人根本就拗不过林怀锦,偏偏她自己又冻得要命,只得气愤地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闷哼,跺了跺脚,一头窜进了里间,窝到了霍老夫人的床榻上去了。
霍老夫人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,林怀锦倒是浑不在意,还歪了歪头朝里间看了看,发现那床榻上的被子鼓鼓囊囊地团成了一团,显然霍连连已经被裹在了里头。
林怀锦有些遗憾地看了看霍老夫人,笑道:“老夫人这病床啊,倒是让连连先一步躺上去了。”
“那您这病,可怎么接着装啊?”
一听她这毫不掩饰的讽刺,霍老夫人更加气愤,斥了一句:“你说谁装呢?我可没有装病!”
林怀锦哈哈一笑,说道:“老夫人说的对,真是对不住,我这一不小心,说漏了嘴。您是没有装病,您不是一直都有病吗?”
她这话听起来像是顺着霍老夫人在说,可不知为何,霍老夫人听在耳朵里,却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,仿佛在被林怀锦拐弯抹角地骂。
她张了张嘴,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,只得恨恨地一甩袖子,一屁股坐在了桌边的小凳上。
她这一坐,才发现自己的脚边,红蕊还一直畏畏缩缩地跪在那里,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。
她看着这没胆子的丫鬟就觉得头疼,心想,下回一定要再换一个丫鬟来荣善堂里当值。
越想越气,于是她狠狠地瞪了红蕊一眼,骂她道:“你这个蠢货,还蹲在这里干什么?”
“还不滚下去做你自己的事去,你是闲得没事干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