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城中,金銮殿上,李茂贞正痛哭流涕地大骂韩建。
“陛下!陛下要为老臣做主啊!”
李茂贞手拿着韩建到处贴出来的揭帖,涕泪横流。
悔恨啊!
这么好的招数,自己怎么就没想出来呢?反而给韩建那老贼抢得了先机。
若是自己能够回到凤翔镇……
“陛下!请陛下允许老臣自带一军,讨伐韩建那厮,老臣不要振武军一分一毫的土地,全部都交给陛下处置!老臣上为国家分忧,下为老臣自己报仇,誓要剿灭韩建这厮!”
李茂贞说起来便是咬牙切齿。
“岐王,不必了!”
一旁高明微微一笑,道:“其实贫道不瞒岐王说,这两年,不管是韩建还是岐王殿下,都是有一步劫数,贫道要留岐王在长安,一则是陛下心疼岐王长年领兵在外作战辛苦,二来呢,也是贫道建议陛下将你留在身边。”
李茂贞的眼睛里差点冒出火来。
都是你这个死道士,若非你从中作梗,老夫岂会落到如此下场?
高明微微一笑,道:“岐王,你身上的煞气太重,若非女帝陛下这等天下至尊,无人能够压制,若是你离开长安城,贫道害怕你会有不测啊!”
“哼!你这小道士不要大话唬人!”
本来李茂贞人在矮檐下,对高明一直很是客气。
可是最近有了韩建之事的刺激,那是什么也顾不得了,大声道:“高道长说若是老夫离开长安,就会有不测!”
“可是韩建那厮已经离开好几天了,为什么一点事也没有!”
话音未落,外面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,大声道:“陛下,外面振武军来人了!”
女帝无照看了一眼高明,脸上露出了诧异神色,道:“韩将军此去不过数日,是他回来了吗?”
小太监摇头道:“启禀陛下,不是韩老将军,而是他的二叔,老人家一身缟素,面带泪痕,也不知道是怎么了。”
“快快宣了进来!”
女帝武曌赶紧下令。
过了不多一会儿,一个全身缟素的老者踉踉跄跄地闯进金銮殿来,见了女帝武曌,噗通一声跪倒,大放悲声。
女帝武曌道:“老人家,你来见朕有什么事?为什么一身缟素?”
韩二叔抹了一把眼泪,道:“陛下,老汉是振武军节度使韩建的二叔,平素里老汉就一直告诉韩建这厮,说我韩家不过出身农夫,如今韩建身在高位,就应该尽忠报效朝廷,可是这厮偏偏不信啊!对朝廷多有狂孛之语。”
“三日前,他将全族人都召集了起来,说要祭拜苍天,看什么异象。”
“结果……结果……结果异象真的出现了!”
韩二叔说到这里,脸色大变,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。
“异象?”
女帝武曌听到这里也有些紧张。
“陛下!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,将半座城也照红了,整个城池摇了三摇,我韩氏家庙里如中雷击,化为齑粉啊!”
“可怜我韩氏一门三百余口,尸骨无存啊!”
说到这,韩二叔又哭了起来,过了好一会,他才止住哭声,道:“陛下,这都是他韩建咎由自取,若是他听从老汉的,一心为国尽忠,又岂会遭到天谴!”
“这一回事后,我振武军军民幡然悔悟,决定重归朝廷管辖,请朝廷派员统率我振武军军民。振武军的军兵百姓们自知这些年得罪朝廷甚多,虽有悔过之意,却是无人敢来向陛下禀告,因此叫老汉来。”
天谴?!
整个朝堂之上,除了高明之外,大家都蒙了。
高明心里一阵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