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他在京师,经他之手所办的事,却皆是骂名,老太傅,您有七窍玲珑的文心,我便不多言赘述。”
徐老太傅转头看向顾知棠。
大约因为是来见他,所以小姑娘穿着很素净的蓝白衣裙,透着一股子文雅的书卷气。
她站在瀑布水潭边上,溅起的一些细小水珠攀附在她的发丝上,非但没有湿了她的妆容,反而像是细小的珍珠装饰。
她姿态端庄娴雅,眼神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悲戚,似乎在为她口中所说的萧策而感到难过。
“太傅,”小姑娘启唇,“您施以援手救的人,他不只是我的心上人,更是今后朝堂上的清流之首,也是将来天下贫寒学子的护航者,引路人。”
“此时,他所走过的路,会为后来人,成撑冠之树。”
“郡主以为萧策,会成为这样的人?”
“他已经是这样的人了。”
顾知棠笃定道。
无论是他捅破的军需案,还是他收养的将士遗孤,所受益的人,必会受他所影响。
“若是想要救他,需要涉险,郡主可还会愿意?”
徐老太傅问。
“愿为萧策一试。”
顾知棠端端正正的朝徐老太傅行了一礼。
这时候,徐老太傅手中的鱼竿一颤。
“上钩咯!”
徐老太傅笑着将鱼竿一拉,一条银白的寒潭鱼便被扯出水面。
“莫要觉得这条鱼小,熬上一锅肉汤,滋味极鲜。”
徐老太傅对远远站着的学子招手,学子忙跑过来,恭恭敬敬的接过鱼篓。
“拿去熬成鱼汤,今日我请他们吃午膳。”
学子称:是。
徐老太傅引着两人入了茅屋。
屋中用小炉子烧着开水,顾知棠一进去便开始泡茶。
徐老太傅看了一眼顾知棠,眼底竟有几分似看自家的孙女的慈爱。
“涿真同我说,郡主是她在京师唯一真心相交的朋友。”
“涿真爱书成痴,性子却不拘泥于书卷之中,反倒是心胸宽阔,豪气干云,等她从浏阳回来,必定又是另一番心境。”
“涿真离京,于她于你,于萧策,都是最好的安排。”
顾知棠闻言,心中大震。
她此前一直以为,徐兮宁离京只是因为她想要离京求学,她自己也是这样说的。
但是,听徐老太傅说才明白。
徐兮宁离京之后,萧策拒婚一事才算是落下帷幕。
“您……”
顾知棠不可置信道:“您早就在布局救萧策了?”
让最疼爱的孙女离京,一是为了解开萧策拒婚在陛下心中的刺,二是为了,万一出事,不连累徐兮宁。
“诚如郡主所言,萧策,值得一救。”
稍顿,徐老太傅道:“不止是我一人觉得他可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