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们与堤坝对峙着,张牙舞爪的等着吞噬堤坝之下的无数村庄和性命。
报国寺里,顾知棠双膝跪得近乎麻木,敲木鱼的手也便的酸软。
但她不能停。
杜紫悦早已经回去。
整个大殿只剩下她们主仆三人。
抬头是面目慈悲的佛主。
可佛主,什么时候又真的怜悯过世人?
另一边,宣宁王府人所住的院子。
柳曦开着窗,看着外面的一轮月。
她的身后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。
这些人可以整夜不合眼的看着她。
宣宁王妃留下她的性命,没有伤她孩儿,心中的盘算她都清楚。
现在她的孩子,很可能就是宣宁王府咸鱼翻身的本钱。
她手轻轻抚上的肚子,心中猜测,三皇子的筹谋,进行到哪一步了。
宣宁王妃和爱女杜紫悦依偎在一张床上。
杜紫悦心中的千言万语被顾知棠的好心劝说压了回去。
宣宁王府轻抚女儿的面颊道:“你这次去了,及笄礼再回来。及笄礼母亲可能无法给你风光大办,但母亲一定会为你选一个极好的夫婿。让你这辈子,都能金尊玉贵的活着。”
杜紫悦满腹愁绪,最后却只乖巧的对着宣宁王妃笑着道:“女儿都听母亲的。”
宣宁王妃笑着将女儿揽入怀中。
儿子不成器,可到底不能直至不管。
乖巧懂事贴心的女儿,是勾心斗角权谋争覆下的一剂慰藉心灵的良药。
帘帐外只余一盏夜灯,抬眼看去,外面一切都模糊不清。
杜紫悦觉得,帐外正如同宣宁王府的命运一般浮沉难明。
她往宣宁王妃的怀中缩了缩,“女儿不想太快成亲,想多留在母亲身边,侍奉母亲。”
黑暗中,宣宁王妃静默了好一会儿后道:“你长大了。”
从前的杜紫悦只是一个骄傲的小郡主,没有细腻的心思。
各怀心思的母女俩额头相抵在一起。
天色一亮,岁青上前提醒顾知棠,“郡主,天亮了,可以走了。”
顾知棠停下,木鱼声消失在大殿中。
跪时辰太久,她一时没能起来。
岁青和晴虹一左一右的扶着顾知棠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