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没有重生,或者不知道彼此间的这份感情也就罢了。那样的话,她或许还能坦然接受外祖母或是大舅母为她安排的其他婚事,而如今,却不能。
她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想,到底要想个什么法子,才能让自己和裴垣有可能走到一起?
可各种天马行空的设想都被她给推翻了。
外祖母流露过对裴垣的欣赏,但即便再欣赏,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,绝不会将自己托付给他。
父亲那边就更别提了,若裴太太没有闹过那一场,将裴垣视若得意门生的父亲说不定愿意嫁女,可现在,都成奢望。
难不成她真要和裴垣私奔?
可那样的话,裴垣完了,她也完了,甚至整个江家的女孩子都会因为她,而被人瞧不起,外祖母和舅母们也会背上骂名。
做人,不能这么自私的。
想到这,姜宁不免叹了一口气。
可她的这声叹息听在大舅母的耳中,却以为她在担心选皇子妃的事。
有些话虽没有明说,但有些事却是能瞧出端倪的。
“宁姐儿,你不愿意成为皇子妃吗?”蒋氏就试探着问。
姜宁多少有些诧异,无论是外祖母还是大舅母,其实都没有和她透露过此事,这是第一次,大舅母如此慎重地询问自己。
“我不愿意!”姜宁生怕自己的迟疑让大舅母生出误解,她立即摇了头。
“即便是为了你大舅,你也不愿意吗?”蒋氏继续试探地问。
“正是为了大舅,为了二表哥,为了整个永安侯府,不仅是我,江家的其他女孩子也要退出才好。”这一次,姜宁不想藏拙,“俗话说,月满则亏,水满则溢,永安侯府风光了这么多年,早就不知道暗中树敌了多少。如今西北已定,朝中又没有了姑祖母的庇佑,是时候急流勇退了。”
“宁姐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大舅母惊愕地看她,“这个时候让你大舅退下来,那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?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。”
“大舅母,您错了!”姜宁就摇头,“皇上虽以仁孝治国,但为了平衡江家在朝中的实力,都能在姑祖母的眼皮子底下扶持长兴侯李家,如今姑祖母已仙去,而李家又为和亲赔上了一个真公主,您说皇上心中的那杆秤,此时会偏向哪一边?”
姜宁继续道:“大舅若能在这个时候解甲归田,让长兴侯府失去对手,皇上到时候为了平衡李家,定要扶持第三家,咱们永安侯府反倒能得到安宁。”
蒋氏再次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姜宁,她不相信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。
她皱了眉:“宁姐儿,你告诉我,是谁和你说的这番话?这些话你同我说过也就算了,千万不要和你大舅提起!要知道江家如今的局面可是你外祖父和姑祖母联手开创的,中间不知道搭进去多少人力物力,你大舅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。”
“而且你大舅和皇上自幼一起长大,就和现如今的江流和太子殿下一样,有这份情谊在,只要不是谋反,相信皇上都会对你大舅网开一面的。”蒋氏就颇为自信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