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前世,大舅去世后,永安侯府的那场削爵风波,其实就是江太后和承佑帝在斗法。最后不知道江太后用了什么法子让承佑帝认了输,不但让江河承了爵,还追封了大舅为一等忠勇公,恢复了江家的恩宠。
待一切都风平浪静后,承运帝却突然逝世了。
现在回想起来,那多半不是一场意外,而是江太后在发现养子对江家有了异心之后做出的处置。
姜宁越想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,因为她印象中的江太后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。
而这一世,因大舅未曾忤逆承运帝,承运帝也还未对大舅起杀心,彼此间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平和。但江太后去世了,能制约承运帝的人没有了,这种平和还能维持多久?
若江太后还在,江家或许还能硬扛,可现在就留下示弱这条路可走了。
只是这些话,自己若是说给大舅母听,只怕是会被扣上危言耸听的帽子,自己得找个机会亲自告诉大舅才行。
可大舅今年会回京吗?
姜宁这边在千思百转,蒋氏那边也是忧心忡忡。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,姜宁的这个小脑瓜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。
别家的女孩子在她这个年纪,在意的不过是好看的衣裳首饰,想得多一点的,也不过是将来能不能嫁一个如意郎君。
姜宁倒好,整天忧心一些不归她操心的事。而且她担心的那些,别说自己了,就算换成了太夫人,只怕也不会想那么多。
“宁姐儿,我知道你是好意,但这些事都不需要你操心,你大舅是个知晓轻重的人,他不会拿一家人的性命乱来的!而且家里还有你外祖母、有我,真要有什么事,我们也会把你们安排妥帖。”蒋氏怜爱地抚着姜宁的鬓角笑道,“女孩家家的不要太操心,会提前长皱纹的。”
听到这话的姜宁不得不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难怪上一世大舅母会着急忙慌地将媛表姐嫁了人,说到底,她也是没有遇过事的人。如今永安侯府顺风顺水的,大舅母这个宗妇也当得中规中矩的,让人挑不出错,可要是和前世一样遇到了什么风浪,那还真难说。
但姜宁还是应下了大舅母的话,不再提及此事。
日子很快就到了腊月,待喝过了腊八粥,京城各家各府就开始着手过年的事宜,永安侯府也不例外。
姜宁和往常一样去往了大舅母的兰馨院。
自上次和大舅母聊过后,姜宁的心里已经有了谱,知道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。而蒋氏这些日子也在细细地观察着姜宁,见她真的不再纠结于先前那些事,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。
二人十分默契地避过那些话题不谈,而是对起了年货单子,商量着送年节礼的诸多事宜。
蒋氏拿着礼单,一边看一边念叨着:“这年节礼啊,轻了是瞧不起人,重了别人不好回礼,真是每年都让我伤透了脑筋。”
姜宁听了就在一旁奉承:“可大舅母哪年不是将此事安排得妥妥的?要不外祖母怎么会让我来跟大舅母学本事。”
蒋氏就笑嗔了姜宁一眼:“就属你嘴甜!”
正说着话,杜鹃进得屋来:“姑娘,我哥来了,说是来找您交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