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在迎客峰阮姓主事安排的洞府中,陈渊见到了独自来访的周长老。
他亲自出府,把周长老迎入府中,两人分宾主落座。
周长老神情严肃,抱拳一拜:“多谢陈道友高抬贵手,白道友于周某有救命之恩,他求到我面上,实在不好推辞,只能欠道友一个人情。”
陈渊拱手还礼,笑道:“周道友言重了,本派与归元宗并无积怨,都是紫阳宗从中作梗,白道友也是逼不得已。”
“现在紫阳宗已灭,归元宗弃暗投明,自是皆大欢喜。”
周长老面露笑意:“张师兄已将道友来意相告,只是太玄门年代久远,本宗开派祖师,当年也只是太玄门中的一名元婴修士,留下典籍不多。”
“在下所知有限,但既然陈道友开口,自然是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陈渊沉吟片刻,说道:“此前在魔域之中,听道玄掌门所言,太玄门乃是上古大宗,古魔大军跨界而来,便是被太玄门击败,如此强盛的宗门,怎么会断了道统?”
周长老叹道:“上古之时,太玄门确实强盛一时,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宗门,仅是化神修士,就不止一人,掌握飞升灵界的空间通道,威压东华,风光无限。”
“但古魔大军毕竟是从魔界而来,而魔界与灵界并称,实力远在我等下界修士之上。”
“虽然太玄门率领各大宗门,击败了古魔大军,还将魔域封印起来,但门中修士也死伤惨重,就此衰落,甚至道统都因此断绝。”
“本宗开派祖师就是太玄门中长老,原本想重立宗门,但太玄门这个名字,被各宗所忌,只能改名换姓,还是受到各派打压。”
“所幸本宗保存了一部份太玄门的传承,底蕴犹存,又逐渐壮大,反而成为了‘正道魁’,也算是告慰祖师在天之灵了……”
陈渊很是意外,周长老竟然颇为健谈,滔滔不绝,将天玄宗来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,丝毫没有隐瞒。
周长老似乎看出了陈渊的想法,笑道:“陈道友不必疑虑,这些对寻常修士来说,算是上古秘闻,但九大宗门都有所了解,周某自然不必隐瞒。”
“当年太玄门覆灭后,各派各宗将太玄门留下的秘境遗宝,全都搜刮干净,只有洞虚山秘境阵法难破,至今保存完好。”
“时至今日,太玄门早已无人在意,若不是魔域破封而出,我甚至不会去看太玄门遗留下来的典籍。”
陈渊这才放下心来,轻叹一声:“在下只是有些感慨,世事无常,太玄门何其强盛,也一朝覆灭。”
“只是不知古魔大军为何会侵入此界,上古典籍中可有记载?”
周长老冷哼一声:“古魔凶残成性,无非是觊觎此界丰饶,想要掠夺天材地宝。”
“道友也看到了,那魔尊以元婴为食,我等人族修士,在那些古魔眼中,与灵丹妙药无异,不知已经垂涎了多久。”
“但那些古魔也没有想到,我人族修士众志成城,在太玄门率领下,击败了古魔大军。”
“否则此界早已沦为魔界下界,我等人族修士,也只能成为古魔附庸了。”
陈渊惊讶道:“魔界乃是上界,古魔竟会觊觎下界资源吗?”
周长老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周某也不清楚,但古魔肯定不会无缘无故侵入此界,祖师曾留下一言,诸天万界,征伐不休,想来古魔便是如此行事……”
陈渊见周长老含糊其辞,没有再追问,只是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。
他话锋一转:“据那魔尊残魂所言,飞升之路已经断绝,我等后辈,莫非真的再也无法飞升灵界吗?”
“道友还有此意?”周长老面露讶色,旋即哑然失笑,“周某却是忘了,道友两百年结婴,天资绝世,元婴后期有望,一窥飞升大道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陈渊摆了摆手:“周道友莫要调侃,在下只是心中好奇,岂敢有此奢望。”
周长老叹道:“陈道友不用遮掩,我等修士,辛苦修炼数百载,结成元婴,哪一个不是道心坚定之辈,追寻长生大道。”
“周某当年结婴之后,也是雄心勃勃,但三百多年下来,仍旧困在元婴初期,满腔壮志,早已消磨干净,一心钻研阵法之道,修为不见提升,倒是得了个第一阵法大宗师的虚名……”
他顿了一下,忽然摇头失笑:“周某失言了,陈道友天资绝世,不可沾染在下身上的暮气。”
陈渊诚恳道:“道友全都是经验之谈,在下受益匪浅。”
周长老敛去笑容,正色道:“陈道友寿元充沛,当以修炼为重,但飞升大道,还是不要多想了。”
“当年我等人族修士,和古魔一番大战,打得天地残破,将通向魔界的空间通道全部斩断,飞升通道也受到波及,就此断绝。”
“不仅如此,那场大战还使得灵气枯竭,本宗开派祖师,得太玄门遗泽,三次冲击化神,均未成功,寿尽坐化。”
“从那之后,再无修士成就化神,更遑论飞升灵界了。”陈渊面露不甘之色:“当真没有办法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