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们需要知道真相。
无论那个真相是什么。
他们是一类人,是疯子是狂徒,是无所畏惧的神经病,哪怕冻死在寒风中也爬到敌人的家门口,用自己的尸体吓对方一跳。直到最后,他们终于抵达了北极圈的深处。
梅丹佐隐隐想起了什么,曾经被抹去的记忆再一次试图冲破桎梏,他在无尽的风雪里沉默了许久,仿佛想起了一条曾经走过的路。
这让他确信,对方的神烬术其实并不完美。
那个人,还做不到随意修改现实。
而梅丹佐在那恍惚的一瞬间里,似乎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。
是的,他想起来他曾经留下的后手是什么了。
但是那个后手,必须要一个去启动。
这个人也只能是梅丹佐。
梅丹佐知道自己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,因为北极圈的深处隐藏着巨大的力量,那是异鬼这种生物的顶端,其名为天神的伟大存在。
而且足足有六位。
他一个人,是无法一次性面对六大天神的。
哪怕再加上鹿不二也不行。
除非把所有死去的战友们全部复活。
只不过梅丹佐却并不觉得慌张,倒不是因为他不怕死,而是他知道死亡其实并不是生命的终点,至少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并非如此。
他会死亡,但他还会归来。
包括曾经那些死去的战友们。
只要他成功启动了那个应急的预案。
当然,这个计划或许要辛苦一个人。
“我可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在我人生的二十多年里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输给过任何人,除了你。那就别管我心狠手毒了,谁让你在轮椅竞上赢了我呢?”
那天的极夜里,梅丹佐在冰屋门口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少年,唇边流露出了一丝恶劣的笑容:“漫漫人生路,我先走一步。”
没有告别,也没有嘱托。
梅丹佐就这么乘坐狗拉雪橇,冲入了北极圈的最深处。
男人之间就该如此。
哪有那么多婆婆妈妈。
狗吠声,风雪声,混合在一起。
前方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但在一片呼啸声中,梅丹佐曾经失去的记忆一步步复苏,他想起了很多事情,也找回了自己这辈子最珍贵的记忆。
他没有哭。
或许是因为眼泪已经在眼角冻成了冰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