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愁忙看向身旁的赵某人,却见对方神色淡然从容,似乎半点恼火都没,语气和煦地摆摆手,笑道:
“阁下抬举了,当初本官也是侥幸取胜,若拼修为,自是不如。如今更也没有阁下修为深厚,便不献丑了。”
坦然承认了?后退了?
莫愁愣了下,眼神意外至极。
不只是他,唐进忠、宋进喜等供奉也是大为讶异。
在几乎所有人的认知中,“赵阎王”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,睚眦必报都不必说,哪怕皇亲国戚敢不给他面子,都敢立即掌嘴的主。
当初权势还低的时候,就敢屡次对大人物出手,何况如今?
可这次,面对这名青山天才的挑衅,他竟退让了?
没人认为,赵都安这是“怂”了,因此倍觉奇怪,只有莫愁脑海中猛地恍然,意识到,应是自己方才那番话起了作用。
赵都安答应了她,会退让,尽量不给青山的人由头起事端,因为答应,所以做到。
“你是……”想到这一层,莫愁眼神突地有些羞愧,仿佛第一天真正认识了他。
蒙眼青年也愣了下,意外于他的反应,皱起眉头:
“赵少保这是什么意思?”
赵都安笑呵呵道:“字面意思罢了。”
这下,连柴可樵与肖染都投来意外的目光。
蒙眼青年眉头皱的更深:
“赵少保这是不战而降了?还是承认沽名钓誉?”
赵都安微笑道:“就算我怕了吧,呵呵,我也怕输丢脸嘛。”
脾气这么好?赵阎王转性了?
周围的禁军们面面相觑,甚至怀疑眼前的赵都安是假的。
杀人不眨眼的赵少保何时这般好说话?
蒙眼青年一时语塞,竟好似一拳头打在了空气里。
柴可樵眯了眯眼,忽然笑着打圆场:
“赵大人既然不愿出手,七夜师弟也不必再相逼。”
他转头看向一旁老神在在,浑然不在意场间气氛的海春霖:
“海供奉,若贵方不擅破甲,今日便算了吧。”
当初他独自一人闯京城,可以肆无忌惮踢馆。
但这次他带队前来,肩上背负职责,准备见好就收。
蟒袍老太监轻轻颔,说道:
“既如此,也好。”
附近的禁军得到示意,颇为憋屈地上来,就准备拆下甲胄。
青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出手,便逼迫的偌大皇宫无人敢应战,这无疑是一种屈辱。
“且慢……”
宋进喜咬了咬牙,准备出列,他毫无获胜把握,但若无人应战,等陛下知道,整个武功殿都将受罚。
然而他刚迈步,就给赵都安按住了,宋进喜诧异扭头,就见赵都安摇了摇头:
“算了,人家有备而来,陛下若罚,我来说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