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运送漕粮的船?不……这明显是载人的,那就是漕运衙门里的官署船只?谁这么大胆子,敢截杀官船?”
“过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老太监淡淡道,继而轻咦一声,饶有兴趣道:
“对方似要先下手了。”
赵都安望去,只见那艘被血洗的船只没动,倒是附近那条“黑船”与之交错,杨帆径直朝他们撞了过来。
黑船上,一名名漕帮的杀手长刀出鞘,杀气腾腾,只等船只靠近,便会跳跃过来,展开杀戮。
不是……建成道民风这么剽悍的吗?赵都安咋舌,随口道:
“老侯,跟对面打个招呼。”
“是!”侯人猛嘿然一笑,一挥手,梨花堂的一群精锐取出弩箭,整齐划一轮攒射。
“噗噗噗!”
箭矢如飞蝗,刹那功夫,割麦子般放倒了数名漕帮杀手。
“不对劲!是官军!”黑船上的蒙面人们大惊失色,慌忙闪避。
然而模样如猢狲的宋进喜却已冷冽一笑,带着数名大内高手如离弦之箭,踏水掠过河面,冲上黑船,连刀都懒得拔,一拳一脚,便将一众杀手屠戮一空。
远处,正要驾船离开的左荣瞳孔骤然一缩,心中暗忖:
莫非护送宁夫人的,总共两条船?双方是一起的?
来不及细想,左荣心中狠,人已拎起沉重的乌黑铁棒,裹着凛冽的寒风,几步奔到船尾,重重一踏!
“砰……”
船头上抬,船尾下沉,他竟以一己之力,撼动整艘船只。
旋即,借力如炮弹一般,高高跃起,蒙面背负铁棒的杀手没有去理会被屠戮的黑船,而是如同一头飞在空中的鹰隼,人在半空,探出“利爪”,朝屹立在船头,一副看热闹姿态的华服公子抓去!
擒贼先擒王!
只要杀了这领头的公子,其余护卫不战自溃。
左荣人在半空,见那锦衣公子依旧站姿松垮垮,周围一群护卫也是一副老神在在姿态,全无警惕,不由心中鄙夷,仿佛已预见到一棍子打烂其头颅的一幕。
赵都安神色古怪地望着虎扑而来的蒙面杀手,嘀咕道:
“还是个高手,这一跃,至少是神章中品以上,甚至更高。”
海公公拢着袖子,如同少爷的老管家般:
“能调集这么一群人的,在地方上也不算小人物了。”
赵都安点了点头,慵懒道:“那就打断双腿,留一口气吧。”
左荣越来越近,突然心中生出强烈不安,眼角余光终于瞥见一个背着酒葫芦,手持弯刀的刀客醉醺醺,却突兀地站起身,腾身一跃。
“噗!”
浪十八雪亮弯刀掠过,两条腿如麻杆坠入河水,左荣眼前一黑,只觉丹田剧痛,几乎晕厥过去,大声惨叫起来。
浪十八随手又轰碎了这位漕帮杀手苦修数十年而来的气海,将其随手丢在甲板上,又顺手扯掉了脸上的面巾,道:
“大人,不认识。”
赵都安瞥了眼,也不认识,笑吟吟抬起靴子,踩在左荣的胸口上,在后者恐惧惊悚,难以置信的目光中,微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