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知节看自己儿子飘飘然的模样,气不打一出来,但喜悦止不住地浮在嘴角,有了官位后,成家找个长安的富家小姐,一辈子也就安稳了。
这么想着,冯知节在临行宴上喝了不少酒,歌舞升平。可半夜时分,宫里突然来了人,摇醒他,冯知节一肚子火还没喷出来,摇醒他的人说:“圣上要见你。”
冯知节一惊,晕晕乎乎地好好了衣服,走路不利索,被跟着宫里的人抬着走了。公公们和他宿醉的模样不一样,脸色严肃,抬着他就往宫里去。
一到太极殿下,殿内烛火通明,里面外面跪了一大群人。
冯知节一下子酒醒了,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了,软着腿也跪了下来。意识清醒了,但是身子还是软成一团,他跪下去闭着眼缓了片刻,平复呼吸后,才想起来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可还没开口,太极殿外上有人呼——“冯知节可来了?圣上召见!”
冯知节还没回复,身后的人又抬着他上了台阶。
“冯将军来了。”
冯知节想自己走,但确实喝了酒身子不太行,被拖进太极殿后,跪在了圣上面前。
“啪——”
一封折子被丢在了自己面前。
“冯知节,神都大将军,护国有功?你好好看看,这是怎么一回事!”
冯知节颤抖着手把折子探到面前,翻开一眼,读完后,差点没昏过去。
“臣不知……”
“幽州刺史和凉州刺史都能被边疆的反叛藩王抓了?幽州不说,凉州易守难攻,凉州就这么丢了!?难道不是里应外合吗?”
冯知节懵了,他什么都不知道,明明自己离开的时候,凉州、幽州都能和叛军藩王势均力敌,怎么突然就沦陷了?
“臣妻女都在凉州,自然是关心。况且,凉州被贼人夺走,臣愿亲自讨伐,收回凉州,请圣上恩准——”
说完,冯知节又磕了几个头。
“眼下年关到了,如果再开战,百姓没办法好好过年,民心乱了,这对后唐无利,不是出战的好时候。”
一道冰冷的声音身后传来,冯知节偷悄悄地看过去,说话人居然是礼部尚书,徐途之。
冯知节想起凉州城县令可是徐圭言,徐途之的女儿啊,他现在这么说,是不顾自己家人于水火之中吗?
“那该何时收回凉州?你不怕凉州城被那贼人吞了?”尚书令王武岑在一旁说,“如果他们刚占了凉州,还没站稳脚跟,那我们应该速速夺回凉州,尤其是凉州城,这是直通西域的重要地区,丢了凉州,后唐的贸易往来受到限制,朝廷国库亏空,更不利民生。”
“等他们站稳脚跟,凉州易守难攻,再拿下凉州,就是一件难事了。”
这话是对的,但开战,百姓又不会有个好年过了。
国家是百姓的国家,百姓都没了,他们去哪里当官、当皇帝?
冯知节现在才想不了那么多,跪着往前爬了几步,激动地说:“圣上,我妻女都在凉州,我愿带领三万精兵前往凉州,夺回凉州!”
“三万精兵?你有把握,三万精兵就能拿下凉州?”
冯知节跪在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皇上冷漠地看着冯知节,太阳穴上的血管一直跳,凉州这么好的一块地,后唐守了多少年,居然就被藩地的人抢走了?
两拨人争吵个不停,到底要不要攻、什么时候攻,一晚上了,一个结果都没有。
皇上拧着眉头,刚要说散了吧,外面的人又跑进来,“报——皇上,从凉州来的急报!”
“呈上来。”
皇上看完后,长叹一口气。
台下的人微微抬头看向皇上。
“凉州虽然是丢了,但是凉州城还在,徐圭言守住了凉州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