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底,气温回升。前几日才下过最后一场雪,这几日便已然迎来了春暖花开的景象。
李拂爱院子后头那棵玉兰树,也绽开了朵朵玉兰花。粉色的玉兰花高高的坠在空中,以蓝色的天空为底,绘出了一卷美丽的画卷。
李拂爱手持两截短棍,有模有样的跟着钟琳师傅操演三把刀法。
钟琳手握两把小刀,动作迅速急凑,如行云流水,头还微微向后瞥,注意着李拂爱的动作。
在她身后的李拂爱一会左腿绊右腿,一会又左手挡右手,手里的两截短棍砰砰的戳到胸口。
“嗷——”李拂爱咽下一声闷哼,颤抖着手移开打在胸口的短棍。
幸好她穿了背心。
李拂爱苦中作乐着想。
钟琳余光看到她的动作,头摆正,移开了视线。手中握住两把刀,手臂挥出的幅度再度放缓。
李拂爱打起精神,手臂收回的时候,下巴同时敏捷的往后仰,生怕再打到自己。
好不容易打完一套,钟琳站直,身姿如松如柏,傲立于玉兰下。
玉兰花瓣飘下,落在钟琳脚下。
飘摇的花瓣纷纷落下,飘到李拂爱裙边,她气喘吁吁的缓缓收手,胸口衣衫上全是木棍戳出来的痕迹。
李拂爱低头一看,连忙一手握住两根棍,另一手手心悄悄摸上胸口,狠狠地压了两下。
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让钟琳看的额头青筋直抽。
钟琳眼不见为净,把两把刀收入刀鞘中,插回腰间。
“不用插了。”钟琳整理着腰带,突然开口,头上的银簪晃动,清脆的叮叮响。
李拂爱腰上别着刚插进去一点的两根棍子,听到钟琳的话,她又不做声的把这两根棍子抽了出来。
李拂爱握着这两节短棍,像握着两个香蕉的猴子。
不通灵性,不甚灵活。
钟琳不解,李拂爱明明也是拥有双臂双腿的健全人,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就这么大呢?
当初她教导她女儿时也是这样费劲吗?
钟琳百思不得其解,握住茶杯的手久久不动。
李拂爱殷勤的拿起茶壶,为钟琳手上的茶杯倒满茶水。她轻轻放下茶壶,扶着石桌坐下,期期艾艾的问:“钟师傅,您看,我刚刚那一套下来,怎么样啊?”
“有进步吗?”
李拂爱睁着两只期待的大眼,都没有自我反省,就找到钟琳了。
钟琳沉默片刻,素来严厉的她本该直接指出学生的不足之处,但她沉吟片刻,违背本心,说出了和她本人性格相当不符的话:“不错,继续努力。”
李拂爱果然高兴了,难以掩饰的翘起嘴角。见李拂爱高兴了,钟琳面露心虚,她连忙端起茶杯,挡在面前。
钟琳虽然嘴上说着“不错”“还好”“有进步”这些话,但李拂爱连续几日都被短棍打到胸口的“优秀”战绩,还是让她在又一个下午时开口。
“你有试着学过北派武功吗?”
钟琳接住李拂爱差点又要打到她自己身上的短棍,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。
李拂爱紧闭的眼皮掀开一条缝,看着近在咫尺的木棍长呼一口气。钟琳放开手,李拂爱站直,摇摇头,不解的问:“学功夫还要分南派北派吗?”
“我只听过什么家的拳法。”
李拂爱回想着以前看过的功夫电影,如实回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