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知白察觉到嬴政的脸色有些难看,便立刻猜到嬴政在想些什么,心中暗暗埋怨郦食其这老匹夫的话可真多。
“陛下明这个数字,也只是教了我们几人,方便算筹而已,还严令不可乱传,不可毁了始皇费劲艰辛才统一的大秦文字。”
墨知白根本就不搭理郦食其,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平息嬴政的怒火。
嬴政这些日子早就被赵凌所作所为给拉扯麻了,再加上丹毒减轻了不少,他的脾气也不似以前那么暴躁。
听闻墨知白还故意解释一番,他不由笑道:“墨先生,以前你可是不会与人平白解释这么多的。”
墨知白曾在嬴政那里做过事,孤傲暴躁的脾气与嬴政极其的不对付,两人时常因为政见不合而争吵。
墨知白也不会因为嬴政是皇帝而解释什么。
若他惹怒了嬴政,不仅不会请罪,反倒会觉得嬴政怒不过是因为他占理而已,一个无能狂怒,却又不知悔改的暴君。
这样一个老顽固,竟然学会了察言观色,还绕着弯地跟嬴政解释,试图平息他的怒火?
嬴政实在难以想象这老家伙这些年究竟经历了。
赵凌又是有何种魅力,引得他甘心如此。
墨知白再次和嬴政对视,脸上的尴尬一扫而空,板着张脸说道:“此一时,彼一时!”
他说出这话,反倒像是故意要惹怒嬴政一般,又像是被人窥见了他的另一面之后,极力要挽回形象的少女。
“哈哈哈哈!有趣!有趣!墨先生尽快算吧。”嬴政大笑,催促着墨知白赶紧算筹。
墨知白那张严肃的脸以肉眼的度变红,脖子间青筋四现,他一拍炭笔,怒道:“墨某人可不是你的下属仆役,这账谁爱算谁算!”
墨知白怒气冲冲,拂袖而去,郦食其与一众官吏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。
他们实在想不明白,究竟生了什么事情。
为何说生气便生气了?
高人的脾气就是这等的古怪吗?
“厉,墨先生走了,这账目便由你来核算。”郦食其也不多说,直接指派另一位官吏。
无论是砖块的价格,还是其他木材的价格,都是明码标价,不存在官员中饱私囊。
图纸早有规划,一面墙用几匹砖,搭建厂房需要多少木材和铁皆是有数的。
中间最多产生多少损耗,亦是有规定的,故而核算起来并不困难。
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账目便算得清清楚楚。
“赵盘先生,这一份是你接受矿场的契约,为期六年一个月,若是没问题便签字留下手印。”
“另外建立厂房需花费十三万五千七百三十钱,还有一万钱是雇佣工人的,一万是押的工人工钱,你若是每月按时给工人放工钱,这一万押金等你不做的时候,自会退你,若你不能按时给工人放工钱,我们便会将这个钱放给工人。”
“若十日之内不能补足,那官府将查收你的厂房。”
嬴政也是很认真地听着,郦食其是有承诺不收取他矿区的押金,却没有说厂房。
嬴政对这样的契约颇为满意:“郡守大人,既然如此,吾这就令人去将钱取下来了,五千两黄金属实过重,还请郡守差两位官人随吾的管家上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