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们才见过三次。
不,对你来说是两次。
不不。这不恰恰说明,我在她心里是“特别”的吗?
他表情时愁时喜,脸上神色晦暗不明,天人交战地抿着唇,思绪浮乱。
宁瑰露盯着他,那双眼睛只装着一个人,坦然,不遮不掩,太容易让人觉得她眼里装着坦荡的欣赏与深情。
那少年拿了一壶清茶来,又将他们勾好的菜单拿走。走时,倒退着,盯着他们俩直笑。
佯作镇静。辜行青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。
她食指轻叩,以作谢答,又问他:“这个学期很忙吗?”
“还好。”顿了顿,他补充,“课不是很多,我们还有周六日放假。”
“工大离你们学校不远吧?我偶尔在那边。你有时间可以过来找我玩。”
“你在那边上课吗?”他好奇问。
宁瑰露笑着摇头:“我不是老师,只是暂时在院系里挂职。”
“那,有固定时间吗?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你?”
“周六下午。偶尔工作日也会去看看。”
“那其他时间你在哪里上班?”他对她的一
切都很好奇,不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。
她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,“机密,小朋友不要瞎打听。”
辜行青这才反应过来,一时又窘迫:“不好意思,我话没过脑子。”
“没关系,”她学他的话,又笑吟吟说,“是你的话,没关系。”
他将“为什么”的疑问咽回肚子里,从她不遮不掩的目光里似乎得到了答案,欲盖弥彰地端起茶杯仓促抿了一口茶。
吃过这一顿饭,已经过了十一点了,服务生开始收拾起了桌椅,他们才不紧不慢地离开。
回到车边,宁瑰露好似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他:“你们宿舍是不是关门了?”
他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她站在车边,手撑着车门,笑问:“那你晚上去哪?”
“我找个酒店住下就好,你先回去吧。”他声音温和,挺拔清俊地站在夜色里,像一株青兰。
她盯着他看了片刻,忽然促狭地弯了弯眼:“那要不要跟我回去?”
他瞪大了眼睛,脸霎时臊红了,又强撑着正色:“你,您……不要开这种玩笑。”
“怎么这么不经逗?”她赫然一笑,“大晚上的,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,上车吧,送你去酒店。”
他稍微犹豫了一下。
想和她再多待会儿的心胜过了踟蹰,还是拉开车门上了车。
没有急色得像个色中饿鬼,宁瑰露彬彬有礼地把人送到了附近酒店,还颇为绅士地给他开了一间套房,目送他进电梯后才离开。
恢复一个人,她脸上那温文尔雅的笑容立刻散了,又挂上了那副索然无味的神色,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学城附近绕了几圈。
虽说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,但没怎么来过这边。
就和住故宫旁边但她根本没怎么去过故宫一样。
距离太近了,就会失掉对美、对宏大的感受。
人人都挤破了头想进入的京市大学,在她眼里也就那么回事。
人依然还是人,不会因为智商高、成绩好、学术成就斐然就具备更崇高的人格。
智商高的人往往更会给自己不耻的行径找开脱的理由。
比如她这会儿,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骗小男孩。
——当然,怎么能说是骗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