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卫斯诚对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的怀疑彻底被打消了,他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,一半忐忑一半疑惑地问,「师父的脸怎么会出现在这儿?难道他已经伟大到要用金子给他造个雕塑的程度了?」
「不仅有你师父,还有我们的老熟人呢。」凌岓从背后突然冒出来,吓人一跳。
「老熟人?哪一位?」
「我们仨都认识的。」
「老洪还是之胖?」卫斯诚第一反应就是这俩人。
「那必然不可能,再想想。」
「计枵?」
骨医一猜即中,只是凌岓肯定的答案却反而让人心里蒙上了一层阴翳。
殷漠塑像的不远处就是计枵,他跪在一块钉子一样的巨石前,脖颈处泛着诡异的红光,怀里还抱着一只眼熟的盒子。
「镇山石?」姜泠被眼前的塑像惊出了一身冷汗,她疾步往前走,在另一座塑像前停下脚步,心中的猜测已经大致被证实了。
陈青云没发现这塑像有什么不同之处,对眼前人的表现更是不解,她问,「这座雕像有哪里不一样吗?」
「这个人也好眼熟。」卫斯诚搜肠刮肚老半天,愣是没想起来在哪见过这塑像上的人。
「何照渠。」
姜泠一开口,古画里的记忆便被唤醒了。凌岓若有所思地盯着前后三位他们「认识」的人,心里也有了判断。
「这儿的雕像是不是全都是你的前辈?」他问得委婉,姜泠之外的人却听得云里雾里。
「什么前辈?」卫斯诚总觉得答案呼之欲出,可自己的脑子早已经转不动了。
「你说的对,他们都是骨医。更确切地说,他们都是已经死了的骨医。」姜泠直截了当地回答,「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这些雕像十有八九记录的是他们濒死时候的姿势。」
「这从哪看出来的?」老郑问。
「计枵死在镇山石边上。无论是塑像上的盒子,还是那块镇山石都和古城里的一模一样。」
「那你师父?」凌岓想起那尊浇铸了一半的塑像,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。丶
「或许他现在正处于危险中,离死可能只差几步。」这句话就好像在描述不相关的人,说话的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,面上却依旧一脸平静。
「那那那那那……那怎么办?」如果说来之前卫斯诚对师父还或多或少有所埋怨的话,现在便也被占据上风的担心替代了。
「先出去再说。」
进来的时候只顾着看两侧的水墙,还没有人注意自己的头顶。凌岓不经意向上一瞥,意外发现头上不再是嶙峋的钟乳石了——头顶是平整的天花板,上面镂刻着许多花纹。
光照上去一看,顶部的花纹是这三人再熟悉不过的了——飞龙丶巨鸟丶人面丶昙花——这些都是那栋阴幛小楼一层柱子上的花纹。本来众人以为计枵已死,阴幛里的一切也会随之烟消云散,可这些图案现如今猝然出现在这里,着实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。
「难道说还是像之前那样找到机关就行?」卫斯诚说完又直摇头,「也不对,万一再跑到哪个古城或者陷阱里怎么办?」
「不对,这里的花纹和阴幛里的不一样。」姜泠指着头顶上的图案说,「你们看,有差别。」
「差别…在哪?」卫斯诚记不太清阴幛里的花纹具体是什么样子,他只大概记得这四样东西自己曾见过。
「是不一样。」好在凌岓记性还不错,他向同伴解释道,「这里的龙没有龙爪;人脸上少了只眼睛;鸟的翅膀露出了骨头;花瓣也比阴幛里的要少。」
「少的那只眼睛就是进入古城的机关。」姜泠补充道。
「我大概听明白了。就是说这些花纹是你们见过的,而且还是盗版?」陈青云不知道之前都发生过什么,但她也能从这些对话中揣摩出个大概。
「这么说也对。但现在看来,阴幛里的才是『盗版』,这里的应该是原版。」姜泠回答她,「既然有两个版本可以对比,那或许可以大胆猜测有线索能让我们出去。」
「什么线索?」老郑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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