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和他说过话吗?能否听出他的口音?”佟璋问。
“给他吩咐差事的时候说过几句,他说话带着北方口音,具体北方什么地方,奴才也听不出来。”
佟璋闻言,眉头皱的更紧,大燕的语言受大夏北方地区影响,就带着北方口音。
“他有没有向你们打听什么?”
仆人摇头,“他说句话都磕磕绊绊的,哪儿会打听什么?唯独一次是要求给小姐当车夫,说是想报答小姐救命之恩。刘管事想着小姐身边还有其他管事嬷嬷跟着,他不敢起什么歪心思,就答应了。”
佟璋想起来了,就是那次,被安王撞见,可安王韩昭同时见过拓跋慎和阿五,若阿五就是拓跋慎,他不可能认不出来。
佟璋纠结片刻,还是按照仆人描述,画了一幅阿五的画像。
佟璋一晚上都没睡好,次日天没亮,趁着父亲还没去上早朝,就带着画像去见父亲。只要父亲说不是,他就可放心了。
佟世光身为宰相,整日忙得脚不沾地,尤其这两年陛下更信任赵甄,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,不敢有丝毫闪失。府上多了个马夫这种事儿,他压根就不知道。
听了佟璋的猜测,佟世光既惊又怒,“你怎么能让歆儿带个身世不明的人回来?”
“儿子听说只在马厩干活,就没放在心上。”佟璋道:“是儿子疏忽了。”他让父亲看画像,“见过阿五的仆人说这画像有七八分相似,父亲看看是不是拓跋慎?”
佟世光只随意扫了眼,冷冷道;“拓跋慎想留在咱们家,当然会修饰一番,不让人轻易认出来,画像就算不像,也不能排除他就是拓跋慎的可能。”
“父亲说的是,听马厩的人说,阿五整日蓬头垢面,别人都说他是脑子坏了,分不清美丑,现在看来,这点的确可疑……”
若阿五是拓跋慎,佟家说不定要落个勾结敌国的罪名。若拓跋慎真的没探听到其他消息倒还罢了,若他真的探听到了机密,佟家岂不成了千古罪人?
他立刻起身,“走,跟我去见陛下。”
“父亲,这事儿只是儿子的猜测,并无证据。”佟璋道:“咱们要不先私下调查一番……”
“等有了证据,咱们家的罪也就坐实了。”佟世光沉声道;“越早告诉陛下越好,哪怕只是虚惊一场,也好过酿成大祸再后悔的好!”
佟璋一想也是,立刻跟着父亲入宫。
进宫的路上,佟璋不由为妹妹求情,“父亲别怪歆儿,她心性善良,见了受伤的猫儿狗儿尚且要救,更何况是人命,听说那阿五刚被救回来的时候,头上身上全是伤,身上就一件单衣,确实可怜。”
佟世光叹气,“是为父疏忽了,没教过她防备他人,更没让她了解过朝中局势,她才会如此单纯。”
加之女儿这两年和自己愈发生分,有什么事儿都不愿告诉自己。才会导致今天这种事情的发生。
佟世光本就对女儿有愧,哪儿还会怪女儿。
可他不怪女儿,陛下未必会这般想。
若阿五就是拓跋慎,佟歆脱不了干系。
这一日罕见的推迟了早朝,文武百官刚到太极殿,就见御前内侍常公公来传话。
众人只得揣着满肚子疑惑各自回衙门当差。
大家都注意到佟相公没来,早朝推迟,宰相也不露面,这明显就是出了大事。
第32章被敌国质子盯上了03防人之心……
用过早饭,佟歆先去看母亲,又吩咐几名管事婆子,把这两日人情往来的礼送了。
忙完日常事务,佟歆才想起阿五还没有下落。
府上管事说老爷和公子一早就走了,佟歆隐约觉得有几分奇怪。兄长鼻梁受了伤,按说该休养几日才是,怎么一大早就去上值了?
就算是要打听阿五的事情,也不用兄长亲自出面吧。
兴许是有别的差事,同歆只是疑惑了一瞬,就没再纠结。继续去母亲跟前侍奉汤药。
佟世光娶的贵妾姓柳,柳家本身不算显赫,但柳氏本人给太后当了十五年的掌事大宫女。
天玺帝与佟世光政见多有不和,佟世光又不愿将正相之位拱手让给赵甄,就搭上了太后这条线。
太后正好也想在前朝能有个人,但又不愿直接联姻,免得被人说太后干政,惹儿子怀疑。就让掌事宫女做了佟世光的妾室。
柳氏偶尔能进宫向太后请安,会给太后带一些前朝的消息。
太后倒不担心别的,就怕天玺帝阳奉阴违,对太后娘家不好。
太后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,只想保全娘家和三个孩子的荣华富贵。天玺帝不用她操心,平日经常见着。安王从小就爱惹事儿,太后最不放心他,惠宁公主如今看似幸福,但太后觉得陈启那人有点窝囊,配不上自家女儿,少不得也要照看几分。
作为太后的掌事大宫女,柳氏嫁入佟家后,虽要恪守规矩,但也不能太伏小做低,免得丢了太后的颜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