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不怪任书宴,只怪我自己。”
是他太懦弱了,是他太害怕失去这段关系,甚至不敢以旁人的角度去细细琢磨姜阮的情绪。
所以他没有发现姜阮对他的喜欢。
或许去年五月时候她开的那一句被他当做恐慌的玩笑,是在试探他的情感。
他惊慌自己的喜欢要被发现,所以矢口否认。
她失望自己的喜欢被人否认,所以收回情感。
一切的一切,都是他自己将这一段原本炙手可得的关系推了出去。
—
任遇苏发烧了。
因为那场雪,他烧了两天才退烧,在家休息了一个礼拜才回去学校上课。
仅一个星期的缺课,班上的进度已经比他在的时候要快两三个点了。任遇苏一边听同桌的提醒,一边听课,才勉强将自己的进度拉回和班上的同学同一条齐平线。
他桌面是垒了一叠的书,偶尔会被他用来挡住上课睡觉时候的自己。
沈青文一直嫌这叠书碍事,他每次转过来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不将这叠书撞倒。
许是任遇苏将那叠书垒的太高了,有同学从他桌前经过时,身体轻轻一碰撞桌子,他桌面上的叠成堡垒的书就向一侧倾倒,“哗啦”一声,书本洒落在地面。
沈青文皱起眉,弯腰帮他捡书:“早跟你说了,不要把书垒这么高。”
任遇苏没吭声,他一本一本捡起地上的书。突然,指尖在一张白纸上停住。
“什么啊?”注意到他停住的手,沈青文凑过来一看,“这张志愿表你怎么还没交?”
任遇苏将白纸从地上捡起,轻轻抖落上面的灰尘颗粒:“忘记了。”
捡完书时,上课铃声正好响起,沈青文转了回去。
任遇苏的桌面却依然摆着那张白纸,他盯着下面的志愿学校发愣。
刚收到这张志愿表的时候,他是想和姜阮填一个学校的。但后面看到她已经决定和宋缘在一个地方的学校以后,他就知道自己并没有被她规划到她的未来里。所以这张纸就空了下来。
现在这张志愿表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,像是在提醒他前两天的事情。
姜阮已经和宋缘在一起了,他已经没可能了,天意在让他不要犹豫。
任遇苏捏起笔,笔头悬在白纸上方迟迟没有落下。
全国各地那么多学校,他却想不到一所自己向往的学校。
忽然,脑海里的碎片中掉出一片开在花丛中的月季花。
今年四月,他们去隔壁俞大参观,他在那里的花丛里发现了一片月季花。
鬼使神差的,他落下笔,在志愿学校那一栏填下了四个字——
俞峡大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