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样?这些东西学的如何?”安岱川问道。
安子易有些头痛,“记这些东西,比看文献难多了。”
安子易还有觉得难记的东西?安岱川被逗笑,露出一丝笑意又很快消散。
他的眼神在屋内转了一圈,这里还是什么都没变,他之前也是坐在安子易这个位置上课,母亲就带着安瑞在花架下玩闹。
书屋曾经是他们兄弟二人最喜欢的地方,母亲会在这里作画,楼上有一层她的藏画间,里面都是他们兄弟跟父亲的肖像画。
楼下的花园里,经常会有母亲烤好的甜品,诱人的甜香会携着微风飘进窗内,他被逼着下楼休息,然后臭脸陪安瑞玩幼稚游戏。
母亲就在一旁看着笑。
那时候的紫藤花也像这样美丽,一簇簇一团团的,远看像紫色的彩霞。
不过,自从安岱川成为安家的当权人,他已经很少来这里了。
安子易看安岱川望着紫藤花出神,那双时常沉稳锐利的蓝眼睛似乎有些伤感,她也没有打扰,静静地陪他看花。
书籍跟木头的香味淡淡,窗外的紫藤四季不败。
静谧让时间的流速变慢,这里好似是永恒的春天。
“我不喜欢这样。”安岱川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。
“什么?”安子易没明白。
安岱川转过头,眼神描摹安子易的眉眼,他觉得安子易很像少年时的自己,性子都冷,长相上安子易应该更像她的母亲,不像安父。
“恒温系统让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,仿佛一切静止不变,可没有什么是不变的。”
比如他以为永远不会变的安氏,不会变的父母,两人却突兀地消失。
又比如安子易,突兀地出现,打破了安氏不变的风评。
安子易刚刚还怀疑安岱川有心理问题,现在这没头没尾的谈话开端,让她微妙地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心理医生的角色。
之前李殊的工资震撼在前,安子易更加充分认识到了安岱川的大方,本就散发着金钱香气的安岱川,现在在安子易面前更加金光闪闪。
安岱川此时只穿了一件衬衫,隐约可见坚实的肌肉线条,领口解开,显得随性,这种时候,亲密的谈话能极快地拉近人之间的距离。
安子易觉得这个“心理治疗”可以送给安岱川,她轻声道:“安家庄园没有恒温系统,只有这里有。”
热茶水汽袅袅升起,隔着这一层薄雾,安子易冰冷的眉眼也被氤氲成温和的水。
“大哥在这里有想留住的东西吧。”
安岱川眉头微皱起,双手不自觉交叉地合在一处,身体微微紧绷,这是一个有些防备的姿态。
安子易像是没察觉,转头看向窗外的紫藤,满眼认真地欣赏,“只有变化是不变的,但不妨碍人们总是想要留住一些美好的东西。”
安岱川嗤笑:“这很愚蠢,明明知道留不住,却还在痴心妄想。”
“无法改变的事情,不需要为此负担多余的情绪,享受它美好的一面就可以了,留不留得住,变或者不变,都没有错,不必苛责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