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尧就问他:“沐儿是想要巧克力酱吗?”听见后,牧沐儿笑了一点,好像特别高兴白尧明白了自己心思,对他点了点头。白尧刚打算起身去给他做,牧沐儿却抢先一步站起来,小声宣布:“沐儿自己去就好!”“真乖。”白尧对他笑着说。在桌子对面看着两人说话的祁鸦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,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上次听见白尧这么温柔地说话是什么时候,最后的结论是从来没有过。就好像北极熊会飞一样,这世界上不应该出现。就连白尧这样的笑容他都没怎么见到过,祁鸦都没想过白尧笑起来居然能这么俊美,是那种出彩独特而又几近完美的容貌。白尧温柔下来的嗓音带着几分磁性,稍有一点低沉,两个字裹在成熟男人的声音里,极具吸引力。要不是型号撞了,祁鸦也想和他试试。牧沐儿离开餐厅去厨房热巧克力酱了,话题也自然而然转到了他身上。“他……”祁鸦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白尧就轻声将他打断,“他有点心智不全,我觉得他心智上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吧。”祁鸦其实想说的是“他不是你炮友吧?”,现在听白尧先开口,就把还没说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,换了一句。“天生的?”白尧想了一下,缓缓摇头:“不知道,他没和我说过。”他把遇见牧沐儿和最近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和祁鸦说了,轻描淡写的短短几句话概括了牧沐儿这一个月来经历的一切。祁鸦听完之后半天没出声,想了半天自己几个月没见白尧,他怎么领养了一个特殊人士。他忽然又回想到那天打电话时白尧说的话,脱口而出:“他、他是你的谁啊?”白尧挑眉。祁鸦刚问出口,也觉得这样问有点不太礼貌,就换了个说法:“不是,你把他当成你的什么了?”这一点白尧不是没有想过,只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。他并没有对牧沐儿产生任何超越朋友的想法,牧沐儿现在乐意和他一起住,他也愿意照顾他,那不就行了。将来的事将来再想也不迟。白尧耸耸肩,往后靠了一点,视线落在牧沐儿留在桌子上、吃了一半的那袋软糖。“没怎么想过。”他下意识往厨房看去,从餐厅只能看到门缝里灶台的位置,看不见人,“他现在需要我,没有地方去,至少这里可以当做他暂时的家。”祁鸦继续问:“那他的家人呢?”“难道他没有自己的家吗?”“你就没想过可能有人在找他吗?”祁鸦连珠炮一般问了好几个问题,还想继续问下去,但却没了可问的,吸了一口气。白尧被他质问得心烦,皱眉将他打断:“他不记得了。”“不记得了?什么叫他不记得了?难不成他失忆了?”白尧把胳膊搭在旁边牧沐儿坐过的椅子背上,斟酌道:“他说他只有一个哥哥。”祁鸦眼睛睁大了一点,等了半天,没等到下文,憋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“然后呢?”“不知道,我没多问过他。”这时,牧沐儿抱着自己的盘子回来了,可丽饼上面淋了厚厚的一层巧克力酱,几乎看不出下面还有几张饼的样子。他还多热了两杯巧克力酱,一杯给了白尧,另一杯虚虚抱在手里,神情有点犹豫。牧沐儿从眼睫下瞄了两眼祁鸦,像是一只要接近人类的小鹿,确定没有恶意之后才敢上前。他把手里的巧克力酱往前递递,小心翼翼地等着祁鸦的反应。他稍有些害怕,眼神里面满满写着要是祁鸦凶他,他会把巧克力酱连带着杯子都糊在他脸上,然后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转身逃跑。祁鸦有点诧异,没有及时接过来,瞄了一眼白尧才问牧沐儿:“给我的?”牧沐儿轻轻点头,把手里的杯子又往前递了一点。“哎呦,谢谢!”牧沐儿看他接过去,有些腼腆地笑开了,“不客气!”有那么一瞬间,祁鸦稍微有点明白为什么白尧会不顾一切地将他留下,也不多问,让这个男孩直接在自己家里住着。男孩从眼睑下看着你的时候很像胆怯的小狗崽,你可以选择将他一脚踢开,或者摸摸它的脑袋。要是你选择摸摸它的脑袋,它会对你感激地笑笑,凑上来舔舔你的脸,眼神里面只装下你一个人,世界好似都不存在了。没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眼神和笑容。祁鸦和很多人交往过,男的女的都交过朋友,可这么单纯干净的男孩子他从来没有遇见过,只要和他说上两句话好像就能保证一整天的好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