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迟宴看她一副客气又知道不该客气,微亮眼眸含着期待的模样,几分失笑:“我以为要开口叫老师。”
秦凝雨盯着男人
好几秒,神情变得有些认真,很乖开口:“谢老师。”
谢迟宴问:“这么相信我?”
“照片里看起来很专业。”秦凝雨直立在雪上,脑海里晃过之前看到的那张照片,开口问,“那是在国外吗?”
她有听说对方是在国外完成学业的。
谢迟宴说:“在北欧,那时候要强,再难的技巧总想试试。club里的大家结束滑雪会去小酒馆,有位老朋友酒品很差,半裸把圣诞树当成钢管找人斗舞,还赌输了心爱的滑板,那晚窗外映着极光,驯鹿拉着雪橇过去,那家伙留下足以一辈子悔恨的黑历史物证,每年都要反过来威胁,想借机把大家重聚到一起,可惜一直没有成功过。”
秦凝雨想起唐思思说过谢迟宴被教练问过是否有职业的打算,只听着这些话,那是被岁月倾辄而过的少年时代,没准在某个时空里,不是作为集团继承人的长子,而是一个单纯对滑雪有兴趣的少年,在过着另一种恣意的生活。
有过后悔的某刻吗?秦凝雨没有问,答案很显而易见。无论是各项掌舵的决策,也无论是雷厉风行的百亿并购案,枉论任何退意,这位姿态沉稳、嗅觉敏锐的掌权人,仿若商界盘踞的雄狼,这是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惊羡,高门大户才能浸染出的游刃有余的气度。
“那就麻烦谢老师了。”秦凝雨最后只是这样笑着说。
其实秦凝雨一直觉得自己的平衡力还算可以,小时候自学自行车的战绩是一天,适应了会,她试着前后交替行走。
上手得比意料中好,秦凝雨只是偏头看了眼,满目冷白雪意中,浓黑深邃眉目被映得清绝,褪去少年时的青涩,出鞘锋芒隐没沉淀的上位者气度。
别样成熟禁欲的性感。
于是新手双板选手,很快就为一两秒的走神付出了代价。
当痛觉还没有抵达的时候,突然天旋地转的视角,秦凝雨跌坐在雪中时,眼眸缓缓睁大,写满摔蒙了的茫然。
谢迟宴俯身,扶起还在发懵的姑娘。
“注意重心。”
秦凝雨回神:“嗯。”
“不要扣肩。”
“嗯。”
“别走神。”
“嗯……”秦凝雨脸颊微微发烫。
秦凝雨试着平滑了滑,还尝试了转弯,成功后,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弯,可涌现的成就感刹那占据了心脏。
谢迟宴就在两步之外,看着小姑娘几乎是成功的瞬间,回眸直直瞥向他,清透眼眸扬起明媚笑意,仿若消融冰雪的雀跃。
又缓缓滑到他的眼前,尾音像条小钩子:“谢老师,我刚刚成功转弯了。”
秦凝雨对上鼓励包容的目光,还没有来得及反应,又看到谢迟宴目光下移,落在脚踝上。
“疼么?”
“可能扭到了一下。”刚刚练习不小心扭到了一下,秦凝雨试着扭动了两下脚踝,“应该没事。”
谢迟宴上移目光:“回去吧。”
出来也这么久了,也确实到了该回去的时候,秦凝雨轻声“嗯”了声。
秦凝雨回眸看了眼雪场,有些依依不舍。
谢迟宴说:“下次还有机会。”
秦凝雨从来没有觉得“下次”两个字能有这么动听。
谢迟宴又说:“这雪场太小,北欧的还算可以。”
比起人造雪场,肯定是天然雪场更吸引人,秦凝雨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走,怀揣的雀跃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,有些上杆子顺着爬地问:“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啊?”
谢迟宴:“看情况?”
秦凝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:“嗯?”
谢迟宴不紧不慢地说:“得看太太的表现和诚意。”
秦凝雨瞬间反应过来,这应该是在说关于她改口“谢总、您”的事情。
“谢老师,我今天没有说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