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兄走后,我自然地给他锤肩,他拉过我的手,说:「卿卿真是福将,纳你的旨意刚颁不久,我求而不得的贤才就上赶着表忠心,你莫不是妖精变的。」
我顿了下。
「殿下吉人天相。」
容祁冷哼:「你说他能为了你站队,能不能为了你送命?」
我猛地抬头。
容祁在笑,但眸底却一片冰冷。
怪不得。
怪不得他会突然娶我。
原来是为了逼阿兄抉择。
可笑我拼尽全力隐藏的身份,他早就知道。
「太傅的命在你手里,你要听话,永远不能离开我,知道了吗?」
秋末冬初,院子里已经光秃秃的了,再也望不见满园盎然。
承乾殿偏殿里,我一如既往地给容祁研墨,好像什么都没变,又好像什么都变了。
玲嬷嬷在门外说,有人来访。
容祁摆摆手,让我退下。
门外,玲嬷嬷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男人等着,我出去时瞥了眼,那男人虽穿着精神,但眼珠泛黄混浊,盯得我浑身不舒服。
他们谈了很久,久到我在前殿等得都睡着了。
再醒来,看到容祁拿了壶酒。
「过来用膳。」
他给我倒了杯酒:「卿卿的愿望是什么?」
与君长相守。
我抿了口酒:「金银财宝,荣华富贵。殿下一早不就知道吗?」
今天的容祁格外奇怪。
「你很快就会实现愿望了。」
话音刚落,我就觉得头昏昏沉沉,他的脸逐渐模糊。
我做了个很长的梦。
12
梦里阿爹阿娘都在,我还是被他们宠着的大小姐,九岁那年生辰,府中来了很多客人,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模样生得俊俏的小郎君,四目相对之时,我们都笑了。
我及笄后,提亲的人络绎不绝,我却谁也看不上,日日站在门口盼望着他来,终于他来了。
但不是带着三书六礼,而是禁军铠甲。
我看着他屠戮我的亲族,最后一把长刀贯穿我的胸口。
我猛地吸入一口气,身上衣衫都被汗浸湿了。
头顶的白幔很陌生。
屋外有人在说话,我听见一句「李尚书」。
这不是承乾殿。
「醒了?」身旁传来恶俗的桀桀声,「醒了好,醒了才有意思。」
李尚书走近,我看清了他的脸。
是今天来找容祁的人。
他摸着我的手劝我别反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