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他终于想好了给皇儿的名字,若是皇子,便叫秦琰;若是公主,便叫秦琬。
他走前还在她额上落下一吻。
他们明明那样好。
她想不通为何会发展成这样,甚至她诞下皇子的那一日他都没有出现。
他承诺过他一定会陪伴在她身侧,但他食言了。
女将心中都是有傲气的。在战场上带领将士们所向披靡,造就了她不肯轻易低头的性格。
他不说清原因就冷落她,那她也断不莫名低头。
她叫人寻来了木剑,又叫人搬来了木桩。
庭前有梨花纷纷落下。她一身红衣,剑风凌厉,身段柔软却有力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终是有些手软,手腕一松任剑跌落,自己怅然若失地站着。
相望不相亲。
世间哪有这样煎熬的事。
她可是皇后,要母仪天下,若为儿女情长所困,定会被人笑话的。
想到这里,她叹了一口气。
她宋景生的爱,从来都如她最喜欢的赤红色,亦如她征战沙场的风姿,真诚而热烈。
若他不是皇帝就好了,她嫁给他便如平常夫妻,想亲近他便亲近他。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师的女儿做令妃,若有,她便枪出如龙,吓得那女子不敢靠近他半步。
若他不是,就好了。
她这样想着,慢慢地转过身来。
迎着落花,她一步步向内殿走。
突然一阵疾跑声从远方传来。由远及近,她猛地回头,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乎是撞进她的怀里。
扑鼻而来,是檀香。
她闻到那檀香时,眼睛马上不争气地湿润了,心跳得极快。
那个拥抱那样有力,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中。
她那时说不出话,他扑向她的那个画面就好像丈夫出征后远归,归家的那一刻,夫妻二人在自家庭院前深拥的场景。
他在她耳边道:「生生,我来晚了。」
她原有很多问题,可这一刻她觉得那些问题似乎都失去了意义。
于是她不说话,只是抱他抱得亦很紧,然后流泪。一根长枪刺穿腿腹她都只是闷哼一声,此时却流了泪。
她该如何诉说呢?
思君如明烛,煎心且衔泪。
他将她再揉进怀里更深一寸,道:「这些日子,我好想你。」
她没有想过,原来自己在情爱中可以这么不争气。
他只要将她拥住,再说些好听话,她便可以什么都不计较。
他们回到内殿,嬷嬷识相地抱来了大皇子,大皇子正在襁褓中睡得安稳。他探身看一眼大皇子的睡颜,极小心地将孩子接过。他从没抱过孩子,姿势那样生疏,可脸上全是动容。
他道:「这就是朕的第一个孩子……琰儿的眉眼,很像你。」
他抬起头看她,眼中尽是深情,「你辛苦了。」
她扬一下嘴角,俏皮道:「确实比臣妾想象中辛苦一些。」
讲到这里突然无端神伤,她眸子黯一黯,又努力亮起,无所谓道:「也不知琰儿的父皇哪里去了,琰儿想见他第一眼也见不着,叫他好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