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伤没好,没法下地,只好抻着脖子往外看,这一眼,倒是叫她看见了几个意料之外的人,瞬间愣住,眼睛都下意识瞪大了。
“宴宴!”
“娘,娘亲?!”
一声“娘亲”,让谢云秀登时落了泪,她立马推开挡在她面前做戏的解家夫妻俩,绕过他们一路跑到了床边,握住了温宴初的手。
“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呢?”
谢云秀看着从小到大都被她宝贵着的小女儿,如今却憔悴成这般模样,整个人看着都瘦了一圈,登时,眼泪就像连成串的珠子一样,不断簇簇下落,止都止不住。
谢云秀这般,让温宴初心头更加委屈,眼眶一酸,但还是忍着没有哭出来,一边给娘亲擦眼泪,一边笑道:“哎呀,娘,女儿没什么事,这些都是皮外伤罢了,就是看着唬人,其实真没什么事,就是解停云他大惊小怪,没准我现在都能下地走了,但是他不肯哎哟!”
说着说着,温宴初的额头被人敲了一下,眼前谢云秀还在抹眼泪,打她的人肯定不是她娘,这熟悉的力道,熟悉的动作
温宴初缓缓抬起头来,看到的,果然是她爹温郢那张愠怒的脸。
“你夫君体贴你、照顾你,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他的面子?!还有你看看你自己说的话,什么叫做只是皮外伤?若真是简简单单的皮外伤,能让你的腿都肿了?!”
温宴初依言低头看了一眼,默默地动了下腿,然后又忍住了。
还是疼啊!
但她还是顶了一嘴:“那是因为缠着纱布”
“你!”
眼看父女俩又要吵起来,这时里面从身后窜上前一人,正是先前被解风匆匆叫出去的解停云,他笑着当二人的和事佬。
“岳父大人,宴宴这伤还没好呢,您就别跟她计较了,就当给小婿一个薄面”
温郢面色铁青,但没再开口多说一句话,只是目光也一直落在温宴初的身上,其中的担忧与愧疚,是他不曾表露出来的情绪,只是温宴初一直低垂着头,显然是因方才温郢的话和语气心生委屈,因此,也没有看到温郢眼中这几乎一闪而过的情绪。
解晟铭与孙雅竹见了,似乎还想上前装模作样地关怀两句,被突然转身的温郢吓了一跳。
“伤者需要静养,先让她同她母亲多说几句吧,既然如此,两位亲家,不如我们先出去聊一聊小女嫁过来之后的一些事?”
解晟铭闻言干笑两声:“啊,哈哈哈哈,温兄说的对,走,走,我们夫妻俩这就带您出去坐坐。”
说着,人已渐渐走远。
等到他们都走了以后,屋里确实空旷了不少,如今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,还有解停云。
见状,解停云也打算走,给她们母女俩说话的空间,临走前,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温宴初,好似在说:之后再同你解释。
温宴初看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,轻轻点了点头,如此,解停云才与谢云秀道别,转身走了出去。
瞬间,屋内重归寂静,只有谢云秀的两声啜泣。
刚哭过,谢云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“没想到这么大岁数了,娘的眼泪窝子还是这么浅。”
“娘!你说什么呢,你还年轻,怎么就这么大岁数了。”
谢云秀破涕而笑:“少贫嘴了,我还没好好地跟你算账。”
说着,她目露担忧:“你和丘儿究竟都干了些什么?若不是前两日早朝上你父亲听了丘儿上奏时说的话,我们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。”
温宴初闻言一怔:“三哥说什么了?”
“还能说什么,就是剿匪的那些事,我听你爹说,皇上是一点都没惊讶,显然是先前就已经批准了,倒是将家里人瞒得死死的,连你出事了都不曾跟家里说!还是今日早朝时你爹才知道的!”
说着,谢云秀也打了温宴初一下,不痛不痒,显然没用力。
“还有你也是,怎么偏偏会摊上这种事?当初就应该让你爹散尽功名,也不该让你嫁来解家,谁能想到你这大嫂竟然是个黑心肠的,不惜跟土匪勾结也要害你。”
温宴初:“什么?!娘你怎么知道的?”
听了这话以后,谢云秀眉一拧:“这事果然是真的!你公婆竟然还不承认甚至包庇你妯娌,我定要找他们要个说法才是!”
第84章锋芒他们都不想与对方和离。
温宴初是头一次见到母亲这般动怒的模样,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,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,谢云秀已经气冲冲地追了出去,惹得温宴初膛目结舌,却无可奈何,只能坐在床上喊:“娘!你要去哪啊?!”
她真是恨极了自己竟然受了伤,如今动都动不了,也没法去阻拦谢云秀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自己撇下,独自一人离去。
一直等在外面听见声响后的解停云连忙跑了进来,目送着谢云秀远去,显然也没反应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