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更奇怪的事,无论一个人做了什么,另一个人都不会知道。他从内到外,完完全全将自己分裂为了不同的两个人。
难怪,难怪他不承认自己见过我。
原来他真的不记得。
「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?」我哽咽着问陆承砚。
他的眼眸有几分闪烁,好半天,才道:「我怕你会害怕。我以为我能保护好你,对不起。」
我慢慢止住发抖的身子,少将军娶了这么多的夫人,恐怕每一个,都是像今天的我一样,被他打死。
「官府就不管吗?」我简直不敢置信。
陆承砚道:「将军府娶妻,本就娶的是没什么背景的姑娘。再加上很舍得给银子,所以到目前为止,没有人报官。」
我几乎已经绝望了,我又何尝不是如此!
我没有家人,没有朋友,妈妈不过拿了五百两银子就将我卖了。
我要是死了,还会有人替我找到真相呢?
「岁欢,」陆承砚伸手将我抱在怀里,声音有种少见的狠戾:「我不会让你死的,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。」
「没有人告诉过他,他的病情吗?」我心中满是绝望。
我知道,陆承砚救不了我,只要我还在将军府,就只有死路一条。
「他不会相信的。」陆承砚轻声道:「他从不相信老爷,只当老爷是要图谋他的家财。我们这些下人的话,他更不会信。」
我闭上眼,不过就是一死,既然躲不掉,我又何必搭上陆承砚呢?
「岁欢,」陆承砚凝视着我的眼眸,他道:「我们杀了他吧。」
我一惊,脱口而出:「不可以!」
怎么可以杀人!
「岁欢,你听我说。」他抚摸着我的肩膀,郑重的看着我:「少将军已经变成一个恶魔了!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,大部分时候,他都是个疯子!」
「他杀了那么多的人,他早该死了!」
「你要是不杀他,你也会死的!」
「我从来没有杀过人……」我仍然犹豫,不行,我不能杀了他,我不能!
陆承砚试图稳定我的心神:「岁欢,只有你可以靠近他。只有你可以杀他,难道你真的想死吗?」
我不想死。
我回去的时候,遇到的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。
他看到我浑身撕碎的衣衫,以及脚上的鲜血,诧异的问我怎么回事。
我无法解释,只好说是不小心撞的。
少将军明显不相信,他看着我的脚:「连鞋子也不穿。」
说罢,便将我抱到床上,要给我上药包扎。
看到已经简单处理过的伤口,他眉头皱了皱:「陆承砚?」
我心中一慌,手不自觉地攥紧:「多亏了他送我回来,不然,我又要迷路了。」
少将军不说话,只是命人准备饭菜,一边俯下身子,亲自将伤口附近的血污擦掉,又小心的夹出嵌进皮肤里的小石子。
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件珍宝。
我轻轻攥紧了手,在我的右手指甲缝里,藏着见血封喉的毒药,是陆承砚给我的。
只要我在给他的酒中轻轻搅一搅,他很快就会没命。
饭菜没多久就端上来,我要起身,他却贴心的命人将桌子移过来,避免我再下地碰到脚。